人口总量和结构变动与经济发展相互联系、相互制约,一方面人口变动受制于经济发展水平,另一方面人口可以对社会经济活动产生广泛而重要的影响,二者必须相互适应才能实现协调发展。2012年市委六次党代会提出了建设“较发达城市”的目标。因此,未来五年,统筹解决好人口问题是确保白山市实现“较发达城市”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宏伟目标的重要课题。白山市作为一个幅员辽阔、人口密度较低的资源枯竭型城市,在当前建设“较发达城市”进程中有哪些人口问题?如何认识和解决转型发展中的人口问题?本文以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以下简称“六普”)资料为主要依据,采用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方法,分析白山市人口数量、质量和结构的变动与建设“较发达城市”的互动关系,并就如何促进白山人口与经济协调发展提出对策与建议。
一、建设“较发达城市”进程中的人口背景和人口问题
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白山市资源型城市转型步伐的加快,国有、集体企业出售、改组和改制的全面完成,全市的人口规模、结构、迁出人口、劳动力资源和素质方面都呈现出一些新的特征,在建设“较发达城市”进程中凸显出的若干人口问题值得关注。具体表现在:
(一)人口规模缩小,人口增长呈下降趋势。“六普”资料显示,截止到2010年11月1日零时,白山市常住人口为129.6万人。同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的131.2万人相比,十年净减少16235人,下降1.24%,年均下降0.12%。全市常住人口占全省的比重由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的4.8%下降到4.7%。人口增长幅度明显低于“五普”时期。常住人口中,平均每个家庭户的人口为2.48人,比2000年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的3.05人减少了0.57人。与全省平均水平相比,白山市的家庭规模小于全省0.46人。这表明十年来,白山市计划生育基本国策得到较好执行,少生优生的生育观念逐步提高,人口过快增长的势头得到有效控制,人口自然增长率走低态势明显。但也显现出劳动力资源缩减,供养人口增加,就业人口凸显不足的趋势。
与人口低速增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同期地区生产总值增长迅猛,10年间累计增长了4.1倍,年均增长17.7%,人均GDP也由2000年的6448元/人,增加到2010年的33524元/人。人均指标迅猛增长与白山市近年来经济持续快速发展,人口低速增长有很大的关联。“六普”资料还显示:2010年白山市人口密度为74人/平方公里,比全省平均水平低50%,人口密度在全省处于较低水平,白山地处长白山腹地,人口和资源的区位优势与国家主体功能区划分标准相吻合,有利于白山生态文明建设。但与全省经济人口承载水平相比又略显不足,按照全省平均承载水平计算,白山市人口总量应该在138万人为宜。人口的净流出和不断降低的出生率,对建设“较发达城市”的支撑力度将有所减弱。
(二)人口老龄化现象不断凸显,社会付出逐步增加。人口老龄化是伴随着社会经济发展和人口预期寿命延长而出现的人口年龄结构的必然变化。据联合国老龄化的统计标准,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占人口总数的比例超过10%,或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高于7%,即为人口老龄化。据“六普”资料显示:2010年,在白山市常住人口中, 60岁及以上人口为19.5万人,占15.1%,高于联合国统计标准5.1个百分点。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为13.4万人,占10.3%,高于联合国统计标准3.4个百分点。老年人的高增长与儿童的低出生率同时显现的特征,表明白山市人口已跨入老龄化社会,而且步伐还在加快。其主要原因表现在:一是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和人口预期寿命的延长导致低生育率;二是随着天然林保护工程和国企改革政策的全面实施,全市林木采伐量减少,煤炭资源濒临枯竭,大量国有企业重组、出售、转制,全市下岗人员大量增加,导致年轻人口大量外流;三是许多低龄劳动人口离开本市外出谋生,留在家里的大都为年迈老人;四是年复一年净流出大学毕业生的叠加,更进一步加剧了白山市人口结构的趋老程度。
按照国际惯例,发达国家一般都是在实现工业化、城市化和人口再生产现代化以后才进入老龄化社会,即在60岁以上老龄人口达到10%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一般都在1万美元以上才进入老龄化社会。相比之下,目前白山市60岁及以上老龄人口已达到15.1%,人均GDP仅仅超过5000美元,人口老龄化却超前于经济发展阶段,属于典型的“未富先老型”社会。同时,白山市劳动年龄内的就业人口老龄化的趋势明显。“六普”资料显示:2010年全市40-65岁劳动人口32.6万人,占总就业人口53.1%,十年后,全市就业人口的老龄化程度会进一步扩大。老龄化社会的提前到来所带来的消费萎缩和劳动力减少等因素必然会对白山市建设“较发达城市”带来影响,最突出和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意味着将会出现相对较少的就业人口要供养相对较多的人口,家庭养老负担也将进一步加大。而且随着老龄人口数量的增加,老年人口社会保障会面临较大的财政压力,社会保障制度将受到严峻的挑战。因而,如何保证“老有所养”也是白山在建设“较发达城市”进程中需要解决的一个重要的社会问题。
(三)人口受教育程度明显提高,但实用型、高素质人才短缺。2010年的“六普”资料显示,在全市6岁及以上常住人口中,具有大学文化(指大专以上)程度的人口有10.8万人,占全市总人口的8.3%,比“五普”高出4.1个百分点;具有高中(含中专)程度的27.4万人,占全市总人口21.1%,比“五普”高出1.4个百分点。同2000年白山市第五次人口普查相比,每10万人中具有大学程度的由3933人上升为8325人;具有高中程度的由18716人上升为21133人;具有初中程度的由37737人上升为 41921人。由此可见,十年来,白山市人口文化素质有了显著提升,这主要得益于全市经济的快速发展,财政实力的大幅提升,使更多的资金投入到文化教育事业。受利益驱动及经济发展水平落后的影响,白山市高层次劳动力流失严重,大批人才、青壮年劳动力为寻求自身价值,纷纷奔向经济发达的沿海地区,人才的流失,直接制约着全市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步伐。
尽管白山人口文化素质有一定程度的提高,但与当前建设“较发达城市”目标的要求相比,依然偏低,突出表现在:就业人口的文化素质偏低。全市劳动年龄人口中,具有初中文化程度的54.3万人,仍占全市总人口41.9%;具有大学专科文化程度的人口有7.5万人,占全市总人口的5.9%;而具有大学本科文化程度的人口只有3.2万人,仅占全市总人口的0.3%。这种人才结构远远不能适应当前白山经济发展的需要。造成的后果是,一方面无技术专长的工人供大于求,找不到工作,只能出外打工,另一方面技术工人供不应求,高层次人才短缺严重,在一些行业甚至出现了“招工难”和“就业难”并存的局面。这对全市加快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改善就业结构和缓解就业压力产生较大阻碍,所以全面提高全市人口文化素质的任务还十艰巨。
(四)城镇化进程加快,城镇率高,但城镇化质量低。城镇化是工业化和现代化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衡量一个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2010年白山市三次产业结构由2000年的21.1:49.6:29.3调整为10.3:60:29.7,第一产业占比下降到20%以下,第二产业的主导作用明显增强,其中工业增加值占比超过50%,这表明白山市已迈入工业化中期阶段。在全市工业化发展程度持续提高的同时,全市撤乡并镇政策全面实施,致使全市城镇化率不断提高。“六普”资料显示,2010年白山市常住人口中城镇人口已达97万人,城镇化率由2000年的65.6%提高到2010年的74.8%,高出全省平均水平21.5个百分点,提升幅度较大。但另一方面,在被统计为城镇人口的人群中,林矿区职工占较大比重,这些人群按照统计制度规定虽然应列入城镇居民,但居住条件基本和农村差不多。另外,白山市城镇中,还有相当多的农民工,农民工在城市并不享受完全的社会公共服务。
(五)人均住房建筑面积继续提高,房屋的空置率增加。“六普”资料显示,2010年,全市家庭户总量达到51.3万户,人均住房建筑面积21平方米,比“五普”时期增加4.5平方米。家庭户住房建筑(包括平房和农村自建房屋)总面积达到2665万平方米,其中城市住房建筑面积1096万平方米。家庭户住房建筑总面积比“五普”时期净增加556万平方米。而家庭户数量却比“五普”时期减少10.2万户。在51.3万户家庭户中,无房户7.3万户,占13.9%,其中城市无房户2.9万户;乡镇无房户4.4万户。在这些无房户中,拆迁待入户人员占较大的比重。资料显示,全市住房饱和度凸显,房屋空置率不断提高。截止到2012年末,全市房地产空置面积达到44.2万平方米,比上年增长85.4%,房屋空置率高达37.9%。
(六)老年人口不断增加,老年空巢化明显。老年空巢家庭是指身边无子女共同居住,老年人独自生活的家庭,包括单人空巢家庭和夫妇两人的空巢家庭。这些家庭中的老人被称为空巢老人。据白山市“六普”资料数据显示:2010年,全市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的家庭户数有13.6万户,占全市家庭总户数的26.4%。 其中,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的家庭户数有9.8万户,占全市家庭总户数的19.2%。白山市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空巢家庭(包括单身老人独居和只有一对老夫妇独居户)有62487户,占全市家庭总户数的比例已达12.2%。其中65岁及以上的空巢独居老年人有4.3万户,占全市家庭总户数的比例已达8.5%,比2000年提高4.8个百分点。
二、未来五到十年白山市人口结构的变动趋势分析
我们依据白山市“六普”资料中分年龄人口和死亡率以及分年龄育龄妇女生育率数据进行人口结构的变动趋势预测,我们发现未来五到十年白山市人口结构的变化特点是:
1、人口将继续处于缓慢增长甚至下降的趋势。2010年,全市育龄妇女达到36.5万人,比十年前的39.3万人减少了2.8万人。按照分年龄人口计算,未来五到十年,即到2015年,全市15—49岁的育龄妇女将下降到32.4万人,2020年全市15—49岁育龄妇女将下降到27.2万人。十年间育龄妇女将减少9.3万人。如果白山市外来人口和生育率继续保持目前的速度,总人口按现有的自然增长率2.1‰计算,到2020年全市人口将达到132.6万人,十年仅增长3万人。如果未来十年白山继续保持目前的低生育率,全市人口将会出现下降,人口增长将会明显低于全市经济的增长。
2、0-14岁的少年儿童将持续下降,低生育率少子化问题将集中显现。2010年,全市0-14岁的少年儿童共有14.7万人,比十年前的24.5万人减少9.8万人,占全市人口的比重回落了7.3个百分点。按照2010年的人口出生率计算,无论是2015年还是2020年,未来五到十年白山市0-14岁的少年儿童将持续下降。幼儿教育、小学和初中的入学人数还将会下降,整合白山市教育资源是必然的选择。
3、15—59岁的人口也将呈现下降的趋势。2010年,全市15-59岁的劳动年龄内人口共有95.4万人,占全市总人口的73.6%,比十年前增加1.6万人。未来五年到十年。15—59岁人口将呈现迅速下降的趋势,按照“六普”资料计算,2015年,全市15—59岁人口将下降到91.5万人,2020年全市15—59岁人口将下降到86万人。由于15—59岁人口是劳动力人口,可见在未来五到十年白山市劳动人口将快速减少,人口红利将进一步减弱,因此白山产业结构的调整存在着必要性和迫切性。
4、60岁及以上的人口将继续呈现上升的趋势。2010年,全市60岁及以上的人口共有19.5万人,占全市总人口的 15.1%,比十年前的2010年增加了5.6万人。按照“六普”数据计算,未来五到十年,白山市人口老龄化的趋势不可避免,且老年人口将迅速增加。即2015年全市60岁及以上的人口将达到28.9万人,2020后全市60岁及以上的人口将达到39.3万人。可见,未来十年,白山市将形成老年人口的高峰,届时每3-4名人群中就有一名老年人,老年人口也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的父母。生活无法自理的空巢老人将会成倍增加,他们在生活中的照料,精神上的慰藉等问题,将更加突出。
三、促进白山市人口与建设“较发达城市”协调发展的对策与建议
党的十八大之后,建设全面小康社会、科学发展观、建设生态文明等将成为白山市经济发展的主要目标。因此,未来五年必须把树立和落实科学发展观,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和可持续发展贯穿始终。要在加快经济发展中解决人口问题,通过引进人才、提高人口素质和调整人口结构推动经济增长、社会进步,形成人口与经济社会发展的良性循环。
1、抓住人口战略机遇期加快经济发展。未来五年是白山市建设“较发达城市”的关键时期。我们应当认清人口发展问题,牢牢抓住当前白山市劳动力资源还相对丰富,抚养系数还相对较低,对经济发展极为有利的大好时机,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增强经济实力,为解决人口问题奠定基础。通过提高人口素质、改善人口结构、狠抓项目建设,推动全市经济又好又快发展,为解决人口问题、缓解就业压力、应对人口老龄化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
2、努力提高劳动者素质,大量引进人才,为实现可持续发展和建设“较发达城市”创造良好的人口环境。未来五年,要完成市委六届党代会提出的奋斗目标,必须在科技创新和人才引进及培养方面下功夫。目前白山劳动力素质却处于较低水平,已成为影响人力资源优势充分发挥的瓶颈。特别是随着白山制造业的发展及长白山国际旅游度假区的建设运营,劳动力需求将大增,但当地可提供的人才短缺,为解决当前面临的现实问题,迫切需要培养适应产业结构变化的劳动力队伍,不断提升劳动者的综合素质。同时,要重点发展职业技术教育,强化对劳动力的职业教育与职业培训。制定引进人才,留住人才的具体措施,增强全市经济发展的后劲。
3、提高城镇化水平,促进城乡一体化。未来五年,白山市应该加大城镇的基础设施建设力度,完善城镇功能。发挥中心城区的辐射带动作用。充分利用产业聚集程度高、劳动生产率高和经济速度增长较快的优势,吸纳流动人口和进城务工人员,增加就业机会。同时,要加大中心城区的建设力度,增强城市承载力、集聚力和辐射力。通过推动城市大建设,扩大城市容量。加快城市路网、公共交通、教育、卫生等市政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等的建设,增强城市的承载力。
4、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建立健全老龄人口的社会保障机制。社会保障制度是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标志。要加快完善以养老保险、社会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失业保险、优抚安置和社会救助等为内容的社会保障体系,不断扩大覆盖面,解除居民群众的后顾之忧。要大力提倡和鼓励年轻人与父母、长辈同住,担负起赡养老年人的责任,树立敬老爱老的社会道德风尚,合理分担社会负担。同时,大力发展老年产业,从生产、经营和服务等方面为老年人提供产品和服务,发挥老年产业的经济和社会双重效益。同时,对赡养和照料老人的独生子女给予适当的税收减免,对老人给予适当的护理补贴。